「到后来,我想通了,站在谢慎之的角度,他又凭什么要因为我的付出喜欢我。这些年,礼佛磨平了我的性子,学骑马可以游历河山。虽说是为了他,讲到底,都是长在我身上的本事,说起来,我还要多谢他。」
「我年少时不知事,错把救命的恩情当作爱情,现在想一想,谢家三郎是个好人,凭谁掉下泥潭他都会救。这跟我是男是女,是美是丑没有关系。」
「我爱上的,或许不是谢家三郎,而是倾注在追逐他身上的那些时光。蹉跎这若干年光景,皆是我庸人自扰。」
讲到最后我眼角有泪,又带着些终于说出来的释怀。
谢妄之同我招招手,叫我过去。
他把我掉下的一缕发顺到耳后,低声道:「等我伤好了,我们去骑马好么?我养了两匹小马驹,是双生子,等我伤好了,它们也长大了。等明天,我叫人牵来过给你看看。」
我惊喜地望着他,谢妄之不自在别过脸去,握拳轻咳了一声。
我恍然,「哦,你是不是伤口疼,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。」
走过回廊,拐角处,放了两卷字画和一支人参。
我叫来当值的下人,那小厮大惊:「怎么,三公子没提进去么?」
「三公子?」
「对啊,刚刚三公子拿来这些东西来,说要来探看大公子的伤。」
我朝外面望去,只见一行燕子飞上屋檐。
哪里还有谢家三郎的身影。
崔三娘的两个兄弟死了。
死在金陵城门外的荒地上,死状凄惨,尸身被乱刀砍成几截。
上次石狮子的事一出,谢家老太太发了话,要这两个人滚出京城,别给谢家抹黑。金陵城是谢慎之安排他们去的,谢家在那里没有根基,谢慎之托朋友给他们寻了差事。希望他们少了谢家这棵大树,能在金陵痛改前非。
然后总是事与愿违,崔氏兄弟到了金陵,反而变本加厉,出入赌场妓院,好不快活。谢慎之的那个朋友被追着要债不胜其烦,曾经几次写信给他,早已经是不耐了,
宋若惜有远房娘舅在金陵做官,是以早早得了消息。信末她问我,「你说,崔三娘要是知道这件事,会怎么样?」